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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记者来说，某些大门总是难以逾越，而美国警察局长协会会议的大门更是对媒体几乎永远紧闭。因此，当我上个月得以在波士顿参加一天的会议时，我感到十分惊喜。

这场会议号称是美国规模最大的警察局长聚会，来自全美 18,000 个警察局的领导人，甚至一些来自海外的领导人都会齐聚一堂，参加产品演示、讨论、派对和颁奖典礼。

我参加会议是为了观察人工智能在会议上的讨论情况，而传递给警察局长的信息非常明确：如果你的部门在采用人工智能方面进展缓慢，现在就需要改变。未来警务将依赖于各种形式的人工智能。

在会议的展览大厅里，600 多家供应商展示了蓬勃发展的警用科技供应商行业。一些展位与人工智能无关，展示了防弹衣、步枪和警用 Cybertruck 的原型，还有一些展位展示了新型手套，声称可以保护警官在搜查过程中免受针头伤害。但只要看看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就能明白人工智能才是最大的吸引力。

人工智能在警务中的应用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最引人注目的应用是虚拟现实，例如 V-Armed 公司的展位，该公司销售用于警官培训的 VR 系统。在展览大厅里，V-Armed 搭建了一个配备 VR 眼镜、摄像头和传感器的竞技场，与该公司最近在洛杉矶警察局总部安装的竞技场类似。与会者可以戴上眼镜，进行应对活跃枪手情况的训练演习。V-Armed 的许多竞争对手也参加了展览，销售他们声称更便宜、更有效或更易于维护的系统。

VR 训练的宣传是，从长远来看，它比使用演员或在教室里进行训练更便宜、更具吸引力。“如果你喜欢你正在做的事情，你就会更加专注，并且比看 PDF 文件并点头同意时记得更多，”V-Armed 首席执行官 Ezra Kraus 告诉我。

VR 训练系统的有效性尚未得到充分研究，而且它们无法完全复制警官在现实世界中进行的细致入微的互动。人工智能在处理与公众互动所需的软技能方面还远远不够。在另一家公司的展位上，我尝试了一个专注于降级训练的 VR 系统，在这个系统中，警官的任务是安抚一个处于困境的人工智能角色。该系统存在延迟问题，总体上非常笨拙——角色的回答感觉过于刻板和程式化。

第二个重点是警察部门收集和解读数据的方式正在发生变化。警察部门不再从一家公司购买枪声探测工具，从另一家公司购买车牌识别器或无人机，而是越来越多地使用来自少数几家领先公司的扩展传感器、摄像头等套件，这些公司承诺将收集到的数据整合起来，并使其变得有用。

警察局长参加了关于如何构建这些系统的课程，例如微软和纽约警察局共同教授的关于领域感知系统的课程，该系统是一个由车牌识别器、摄像头和其他数据源组成的网络，用于追踪和监控纽约市的犯罪活动。在 Axon 和 Flock 的大型高科技展位上，人群聚集在一起，这两家公司都是会议的赞助商。Flock 销售一套摄像头、车牌识别器和无人机，提供人工智能来分析传入的数据并触发警报。这些工具受到了民间自由组织的严厉批评，他们认为这些工具是对隐私的侵犯，对公众帮助不大。

最后，与其他行业一样，人工智能也正在接管行政任务和报告的繁琐工作。许多参展公司，包括 Axon，都提供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来帮助警官撰写报告。Axon 的产品名为 Draft One，它会从执法记录仪中获取视频，将其转录，并为警官创建报告草稿。

“我们有这个东西在警官身上，它记录了关于事件的所有重要信息，”Axon 高级副总裁 Bryan Wheeler 在展览会上告诉我。“我们能用它来帮助警官快速完成报告吗？”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非常适合人工智能的写作任务，人工智能可以快速总结信息并以公式化的方式写作。它还可以节省警官目前花费在撰写报告上的大量时间。但鉴于人工智能容易出现“幻觉”，有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即使警官是报告的最终作者，采用这些工具的部门也可能会将错误引入司法系统中最关键的一些文件。

“警察报告有时是事件的唯一记录，”美国大学法学教授 Andrew Ferguson 在 7 月份发表的第一篇关于人工智能撰写警察报告带来的严重挑战的法律评论文章中写道。“由于刑事案件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审判，因此这些报告的准确性至关重要。”某些细节是否被包含或遗漏，可能会影响从保释金到判决的一切结果。

通过向警官展示生成的警察报告版本，这些工具还在警官完成报告之前就让他们接触到执法记录仪中的细节，而报告本应记录警官对事件的记忆。这存在一个问题。

“警察当然不会在询问目击者之前向目击者展示视频，因为那将是调查失误，”美国公民自由联盟言论、隐私和技术项目的高级政策分析师 Jay Stanley 说，他很快将发表关于该主题的文章。

Axon 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这种担忧“并不反映该工具的预期工作方式”，并且 Draft One 具有强大的功能，可以确保警官仔细阅读报告，添加自己的信息，并在提交报告之前对其进行编辑以确保准确性。

我对这次会议的最大收获是，美国警察采用人工智能的方式本质上是混乱的。没有一个机构来管理他们如何使用这项技术，而美国大约 18,000 个警察局（确切数字甚至未知）拥有极高的自主权，可以决定购买和部署哪些人工智能工具。为他们服务的警用科技公司将构建警察部门认为有吸引力的工具，目前尚不清楚是否有人会为道德、隐私和准确性划定适当的界限。

在即将到来的特朗普政府中，这种情况只会更加明显。特朗普在去年竞选期间发布的警务议程中，鼓励采取更激进的策略，例如“拦截搜查”，与移民机构加强合作，以及增加对被指控不当行为的警官的责任保护。据报道，拜登政府现在正试图在 1 月份之前锁定其提出的部分警务改革措施。

如果没有关于警察部门如何使用和不能使用人工智能的联邦法规，这些界限将由部门和警用科技公司自行划定。

“最终，这些都是营利性公司，他们的客户是执法部门，”Stanley 说。“在没有对他们的商业模式构成重大反制威胁的情况下，他们会做他们的客户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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